哎，冬虫夏草
青海玉树·李生德

一种真菌，在漫长的冬季竞赛
生命裂变的长跑，子囊袍子与蝙蝠蛾
亲密的交媾，孕育出你的胚胎
将你藏在海拔3800米以上的高度
翌年六月，当你爬出地面的时候
天南地北的人，争先恐后
前去抚摸你的心跳

谁让你把自己的生命炫耀
为了你，跋山涉水的艰难
阻挡不住脚下的路遥，从此
你的梦不再安好，我看见
黑压压的人群瞬间汇成江河
在云天相恋的山巅
放纵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结束后
美丽的草原不再羊肥牛壮
我的脸上，泛起苦恼人的笑
你在喧闹的交易场上流浪
在酒瓶里默默地浸泡
在餐桌上成为佳肴一道
在微弱的病体里逐渐发酵
而那些短视的人，被瞬间的收获
熏染的心浮气躁

无论天荒地老，你的存在
本身就是一种需要，经过
多次的劫难，我多么渴望
草原深处，不再有流血的撕咬
让那久违的牧歌，重新考量
人们的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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